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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“王先生,若有需要,您就下樓來找我,若要去哪兒玩,我這兒都能介紹,那您先休息,我走了?!?/p>
宿舍管理員將王颯豐的行李放在了門口,王颯豐對他道謝,他滿臉微笑地走了。
年初時,王颯豐從國外留學回來,收到了北平一所大學的教授聘書。他家在南方,原本是想在那邊發(fā)展,但架不住校長好說歹說,便長途跋涉過來了。
教師宿舍安排在清幽處,舍管為人也很好,圖書館便在不遠處,王颯豐去借了幾本書回來。晚間,等他洗漱完畢翻開書時,卻從書中滑落了一張照片。
照片上的女子騎著高頭駿馬,英姿颯爽,笑容明朗,如同驕陽烈日。
王颯豐拿著那張照片去問舍管。舍管是個萬事通,竟真的知道這人,只是詫異:“這是已經(jīng)畢業(yè)的學生,樓家的大小姐樓春雨,王先生是從哪兒得到這張照片的?”
王颯豐便將圖書館的事說了,心想難怪,想來那女學生過去借了這本書去,將照片忘在了書中。
那舍管聽后輕聲嘆了口氣:“說起這位樓小姐……也是可惜了?!?/p>
當時王颯豐并未多想,直到他在自家小妹的婚禮上見到了樓春雨,他才知道舍管那聲嘆息背后的意思。
如今的樓春雨高貴冷艷,不茍言笑,與照片上的她判若兩人。
樓春雨尋了一安靜處坐著。舟車勞頓,雖安排妥當,但她認床,這幾日只睡了兩三個時辰,精神不佳,倚坐在長廊中就不想動了。
王颯豐遠遠地看著她在那處坐久了,卻沒人招呼,端著茶水與點心過來時,便見她閉著雙目睡著了。院中的青梅綠葉青果,風颯颯地吹拂枝葉,她整個人仿佛陷入周遭的靜謐中。
王颯豐站在不遠處,不忍心打攪這樣的人景合一,他本想悄然離去,誰知卻傳來一陣女子的說話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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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底是陳家二少爺先變的心,還是王清婉先變的心?我怎么瞧著云里霧里的?”
“若按時間來,是陳家二少爺先娶了別的女人,可說不準陳二少是知道了王清婉和別人好上了呢?現(xiàn)在王清婉嫁的人可不是陳越能相比的,到底是誰先變心的就難說了?!?/p>
這話背后的揣測可以說是十分惡毒了,被詆毀的還是他心愛的小妹。王颯豐皺起了眉,有心開口說她們幾句,誰知一道清冷的聲音已經(jīng)在他之前響起。
“你們嫉妒人家嫁得好夫婿,自也可以拋棄情人去尋。眼紅人家嫁入豪門也可以擠破頭了去鉆營,羨慕人家有人疼愛自也可以……哦,這倒是找不到了,誰會喜歡一群怨婦?”
青梅樹擋住她的身影,那群女子本以為沒人聽到,此時聽到人聲俱是被嚇了一跳。
樓春雨本就生得比一般女子高,此時面上不帶表情地站起來,那群女子本就心虛,又畏懼她的氣勢,竟不敢回應,好半天也只一個略大膽些的回道:“你怎么偷聽別人說話,不要臉?!?/p>
樓春雨冷哼一聲,再不愿搭理這些嘴碎的事兒媽,起身時卻看到王颯豐站在不遠處。她微一詫異,而后揚眉,調(diào)侃道:“這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了。”
眾女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,自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王颯豐。樓春雨聽到一陣吸氣聲,而她與王颯豐擦肩而過時,聽到王颯豐低聲說:“多謝?!?/p>
樓春雨與他擦肩而過,聲音冷淡:“不必?!?/p>
2
小妹婚后不久,王颯豐便啟程回了北平。
他在大學是出了名的好脾氣,廣受學生同事的歡迎。一日,同事一臉為難地找上王颯豐:“王兄,有件事想要請你幫下忙?!?/p>
王颯豐正在批改作業(yè),放下筆說:“什么事?”
同事家境貧寒,原本教授的月薪是足夠生活的,可娶妻生女之后便有些不夠用了,因此課外還接一些兼職??山占抑信畠荷。拮佑忠习?,兩人實在忙不過來,同事便找王颯豐去代課:“地址我寫在紙上了,此兼職非常重要,東家給錢大方,還望兄臺鼎力相助幾日,日后我也好報答兄臺啊?!?/p>
王颯豐一拍他的頭:“好好說人話,我?guī)湍愦n就是了,兄臺來兄臺去的好煩人?!?/p>
待王颯豐照著地址找上門去,卻發(fā)現(xiàn)同事口中給錢大方的東家就是樓家。
樓春雨坐在客廳內(nèi),丫鬟看看王颯豐,對樓春雨說:“小姐,家教先生來了?!?/p>
“先生,麻煩你……”樓春雨看到王颯豐,笑起來,“怎么是你?”
沒等王颯豐回答,她已經(jīng)想起王颯豐的職業(yè),他和家教先生是一個學校的,“怎么,那位先生家里有事?”
樓家的小少爺性子野,小家伙比樓春雨小了一輪,不過七八歲,小小年紀就知道以權(quán)壓人,為此不知氣走了多少先生。
先生走得多了,樓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端倪。樓春雨修理了他好幾頓,他才乖一些,“這禍害要是沒人治,以后不知道會給我家惹來多大的麻煩。”
王颯豐看著低頭乖乖寫作業(yè)的樓家小少爺,微笑著推了推眼鏡:“這倒是和我家老三小時候差不多?!?/p>
不過他父親是個急脾氣,一言不合就動手,生生把老三的性格給扭轉(zhuǎn)過來了。樓父不行,這寶貝疙瘩是個老來子,樓父舍不得打。
不過好在樓父并不重男輕女,樓春雨在家大小姐的位置雷打不動。小家伙幾次三番挑撥父母關(guān)系不成反被修理,倒是收斂了許多,不敢輕易去撼動姐姐的威儀。
王颯豐來了之后,樓春雨便出門去了,臨走前對王颯豐說:“戒尺就在一旁,要是他不聽話,你就看著打。”
樓春雷見姐姐走了,立馬將筆往桌上一甩,大眼睛一斜,看著王颯豐說:“不寫了,我要出去玩。”
王颯豐推了一下眼鏡:“行啊?!?/p>
樓春雷疑惑地看著王颯豐,過去他一旦要求出去玩,所有的先生都是苦口婆心叫他先寫完作業(yè),和他講人生講道理。這個先生如此好說話,莫非是個軟柿子?
雖則懷疑,但小孩到底玩性大,出去瞎混了一整天。他倒是聰明,逮著樓春雨回來之前回來了,還威脅王颯豐道:“不許告訴我姐姐,不然我叫家丁打得你滿地找牙,叫你知道我的厲害?!?/p>
王颯豐笑笑,說:“好?!?/p>
及至晚間,樓春雨回來了,問及情況,王颯豐不僅沒告訴樓春雨某人逃課出去玩了一天的事,還夸他勤奮用心。
樓春雨聽得滿臉不敢置信,樓春雷更是洋洋得意,誰知王颯豐話鋒一轉(zhuǎn),說:“就是人蠢了些,怎么教都學不會。不過好在是貴府的公子,不必靠腦子吃飯,以后養(yǎng)他一世,叫他混吃等死也就足夠了?!?/p>
樓春雨錯愣,對上王颯豐含笑的雙目,瞬間了然,繼而她也哀愁地嘆了口氣:“恐怕也只能養(yǎng)著這沒用的智障了?!?/p>
一旁的樓春雷漲紅了臉。
3
樓春雨就不再管樓春雷,讓他愛吃吃愛喝喝,用對待智障的方式對待他,還叫人放出話去。
從此之后,過去一起玩樂的小伙伴們就都知道樓春雷看著機靈,其實是個繡花枕頭,沒有腦子,愚不可及。樓春雷氣哭了好幾次,覺得姐姐不愛他了。
幾次之后,他委屈巴巴地找上樓春雨:“為什么姐姐會聽信一個外人的話!明明是那個姓王的人教得不好!”
樓春雨詫異:“怎么會,你大概不知道他是大學的教授吧,在學校中可是出了名的博學多聞、中西貫通。他帶的學生個個人才濟濟,這樣的人說你是蠢貨,看來你真是沒救了?!?/p>
樓春雷氣得差點擂胸口,又去找王颯豐。小霸王一個的人,慣會威脅人,仍是那套你不聽我話我就打你的理論。
可惜這次他碰到了一個硬釘子,王颯豐道:“我可是金陵王家的少爺,你敢打我,我就把你爸媽和姐姐都關(guān)起來。”
樓春雷首次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,眼看父母與姐姐都對王颯豐“畢恭畢敬”的,他小小的心里終于有了畏懼。
王颯豐見震懾住了小家伙,也見好就收:“看起來你還是想要努力一下的,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。若是期末考好了,我便告訴大家你不是個無可救藥的人,還給你買你喜歡的小汽車模型,你看如何?”
如此一收一放,棍棒加蜜糖,樓春雷從此之后恨不能全身心投入學業(yè)。
而王颯豐同事的女兒身體也調(diào)養(yǎng)好了,可以正常去家教。同事去了一趟樓家,回來就和王颯豐說:“王兄,也真是神了,那小少爺最近改了性子,都不用他姐姐監(jiān)督就乖乖跟著我學了,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?。俊?/p>
王颯豐想起自己走時,樓春雷漲紅了小臉讓他不要再告訴別人他很蠢的事,含笑搖搖頭:“可能是忽然開竅了吧。”
轉(zhuǎn)眼一學期過去了,王颯豐偶爾還是會想起在樓家任教的短暫日子。從同事口中得知不少樓春雷的消息,聽聞這孩子最近非常長進,他也倍感欣慰。
至于樓春雨,同事口中倒是很少提及,只在學期末時疑惑地問了一句:“春雨春雷,名字倒是起得很普通?!?/p>
王颯豐道:“大俗即大雅,他們那種人家,本來也不需要用名字點綴?!?/p>
樓老爺子是個高調(diào)做事低調(diào)做人的脾氣,會給子女取這樣的名字倒在意料之中。
想起樓春雨,王颯豐微微出了神。這些日子的相處雖短暫,他卻見到了她的狡黠、她的聰慧、她對弟弟的關(guān)愛、她對父母的尊重,這樣的人,怎會一下改了性子呢?她偶爾對著窗外失神的時候,又在想什么呢?
不知不覺中,他的心緒竟因她而牽動著。
中秋放假時,王颯豐因耽誤火車而留在了北平。原本想去梨園聽戲消磨時間,正換衣服時,門外傳來了敲門聲,他打開門,一群學生躥了進來:“先生,我們來陪你過中秋了?!?/p>
是他系里的學生,這些學生也是留在學校過節(jié)的。有些是家離得太遠一去一回嫌麻煩,有些家境不好不想浪費車票錢,有些便是與他一樣錯過了上車時間或是沒買到車票的。
反正什么原因都有,于是大家湊在一起過中秋。又聽學校的教授說王颯豐也沒回去,因此過來找教授一起玩。
這些學生很有主意,計劃都已經(jīng)排好了,早上先去公園野餐吃燒烤,下午去梨園聽戲。
領(lǐng)頭的女生裴粹玟說:“晚上的安排可能要麻煩先生領(lǐng)我們?nèi)ヒ换兀驗槲覀兌紱]去過,想去見識見識。”
“你們想去哪兒?”
幾個學生對視一眼,異口同聲:“夜總會!”
王颯豐被趕鴨子上架,硬是給架到了夜總會門口,沒奈何,只能帶著一群愣頭青進去開開眼界。雖則學生們也換上了成年人的衣服,但滿身書卷氣仍藏不住。夜總會的經(jīng)理是眼尖的人,給他們一群人安排在了一個安靜的角落。
舞池中男女相擁著舞動,舞臺上穿著時尚的舞女款擺腰肢,歌姬獻唱,燈光斑駁。
一群學生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新奇,嘰嘰喳喳討論了半晌,有人低聲嘆了口氣:“前線戰(zhàn)火蔓延,后方卻醉生夢死,便覺得心酸?!?/p>
一群人討論的聲音頓時小了下去,裴粹玟說:“阿笙,你不要掃興,中秋放假還不許放松一下了?既然出來玩就玩?zhèn)€痛快。來來,我們今日也不醉不歸。”
眾人興致又高昂起來,裴粹玟與人喝了幾杯,有些醉意??粗躏S豐坐在一旁沙發(fā)上抿酒,溫文儒雅,心跳不由加快,平日里按捺在心中的愛慕趁著酒意找到了突破口。
她端起酒杯:“王先生,我們也喝一杯。”
少女懷春,這等心思怎瞞得過眾人,一時之間眾人都看著她與王颯豐。
王颯豐接過酒來,只喝了一口,用長者對學生的語氣說:“小玟,你還是個孩子,不要多喝酒。”
裴粹玟的肩膀便耷拉了下去,她還想再說什么,這時,舞池中傳來了驚叫聲,兩個男人毆打了起來。一旁打扮妖嬈的舞娘驚恐地站在一旁,經(jīng)理急忙去拉架,而此時,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王颯豐的眼簾。
樓春雨撥開人群,指揮著保鏢把兩個人請去了“辦公室”。她亦看到了王颯豐,微微錯愣,視線落在了他身邊的學生身上,繼而了然,只對他點點頭,然后離去。
那晚,王颯豐送學生們回家,裴粹玟是最后一個。她的酒已經(jīng)醒了,在下車時,她問:“王先生,剛才那個人是樓家的大小姐樓春雨嗎?”
“你認識她?”
裴粹玟說:“樓家誰還能不認識,他們家搶別人家生意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。王先生,你可不要和這種奸商走得太近了,對你的聲譽影響不好?!?/p>
4
一夜雨后,王颯豐披衣站在窗口。天色還早,樓家姐弟卻已經(jīng)來了。
王颯豐手里拿著一張成績單,看一眼端端正正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樓春雷。小家伙雖然強裝鎮(zhèn)定,但表情上還是掩不住的驕傲,全年級第三,全班第一的成績,這可是用實力刷新了自己的智商。
他再也不是小伙伴眼里的智障了。
王颯豐點點頭:“看來人還是有些聰明的,只是不知這聰明是常態(tài),還是只是暫時的?!?/p>
樓春雷斗志滿滿,小臉一鼓:“我當然能一直聰明下去!”然后他看著王颯豐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,“那……你答應過我要給我的汽車模型呢?”
樓春雨在一旁看好戲,一直沒說話,這時插嘴道:“大人一般都哄小孩子的,王先生根本沒汽車模型,都是騙你的?!?/p>
王颯豐一陣無語,眼看樓春雷一臉要哭出來的委屈表情,他安撫道:“有,我這就去給你拿?!?/p>
王颯豐走進自己的房間,打開抽屜,把一直放在抽屜里的汽車模型拿了出來。走出房間后,樓春雷一看到他手里的東西就歡呼雀躍地跑了過來,眼里的崇拜簡直快要將王颯豐淹沒了。
那日,他們相處得其樂融融。離開時,樓春雷玩累了睡著了,王颯豐抱他下樓。
樓春雨看著他的背影,思緒萬千。春雷頑劣,對他的教育一向是樓家最頭痛的地方,多虧了王颯豐,才收住了小家伙的脾氣。他也不像別人,只把小孩當小孩,逗弄戲耍,不論大人小孩,都言出必行。這樣的人,難怪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歡他。
樓春雨想起夜總會中那個女生看他的眼神,淺淡一笑:“王先生,當學者一直是你的心愿嗎?”
王颯豐不防她問,卻也沒有遲疑,回答道:“教書育人一直是我的志向,我雖才疏學淺,好在這么多年來沒有太辜負平時所愿?!?/p>
他說這話時雙目好像在發(fā)光,他看著樓春雨,對她微微一笑,道:“正如春雨小姐多年來與樓伯父行善救人,其實是殊途同歸的?!?/p>
樓家是商家,大大小小的產(chǎn)業(yè)遍布大江南北。外頭看著富貴,奉他們?yōu)楦缓?,其實真正賺錢的產(chǎn)業(yè)并沒有多少,可他們卻仍舊在開產(chǎn)。
外頭說他們貪心不足蛇吞象,想要壟斷所有行業(yè)。其實他們哪有這個心思?也沒這個能力。去插手那些注定要賠的生意無非也只是為了一句話——達則兼濟天下。
他們虧一些,就有更多的人能上崗,用勞動換取薪資。不說能賺多少,至少在這個亂世中好歹能有一口飯吃,但知道他們這個心思的人卻一直沒有多少。
千金易得,知己難求。
樓春雨停住腳步:“王颯豐,你有女朋友了嗎?”
她走向他:“若是沒有,你覺得我怎么樣?”
樓外的雨越下越大了,王颯豐被樓春雨堵在拐角處。人來人往的地方,眼看已經(jīng)有人好幾次上上下下路過這個拐角。王颯豐終于忍不住低聲求饒:“我們先下樓好嗎?”
她卻又往前踏一步,“好啊?!?/p>
若非他懷中抱著睡著的樓春雷,王颯豐懷疑自己會被她壁咚到墻上去。見她雙目沉沉不好招惹的樣子,他也知道,這顯然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。(原題:《小樓一夜聽春雨》,作者:桃墨曦。來自:每天讀點故事 ,看更多精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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